“蚕豆花开映女桑，方茎碧叶吐芬芳。”随着蚕豆大量上市，我对老家崇明蚕豆的记忆，涌上心头。
在我记忆中，蚕豆是被称作寒豆的。蚕豆的生长期特别长，当年11月底12月初种下，来年立夏才能收获，其间相隔将近半年。过去田少人多，在吃不饱饭的日子里，农村成片种植蚕豆，其实并不是为了收获蚕豆荚。蚕豆植株生长繁茂，产量较高，氮素积累较多，并且容易腐解，所以蚕豆被当作绿肥套播于稻田中，即在水稻收割后的11月底或12月上中旬，犁地以及密密撒播蚕豆种。绿肥主要收获蚕豆茎叶，次年三四月份蚕豆盛花期前后将蚕豆绿植割倒或切断，翻入土中，农人称之为“压青”。当年，人们要吃到鲜嫩味道赞的炒青寒豆，是一种奢望。
勤劳的农人会在住宅周边的角角落落、自留地的边边沿沿、田埂的两旁、水渠边只要有一点泥土裸露的地方，种上蚕豆。等待近半年，收获蚕豆解解馋。
蚕豆“刚登场时的确鲜嫩好吃，但不容易吃饱，勿实惠，所以舍不得吃”。蚕豆成熟收获期很短，真正吃到美味炒青寒豆的时间也就一星期左右。乡亲们偏不摘，一定要等到蚕豆完全成熟，老了，再连根拔起，抱到太阳底下暴晒。不几天，硬邦邦的干豆子，不用剥就一粒粒从干了的豆荚里蹦出来，撒落在地上了。豆萁当柴火，晒干的蚕豆储藏起来慢慢吃。
青黄不接没菜吃的时候，抓一把蚕豆浸在水里，泡开了剥出豆瓣，放咸菜（家乡人叫作“盐鸡”），煮一碗盐鸡豆瓣汤，吃了大长力气。当地农人有一句俚语，“三天不吃盐鸡豆瓣汤，脚里酥晃晃”。（徐琏）
